- 类风湿、强脊炎等风湿类疾病多属难治之症。我省知名风湿病专家、西安阎良风湿病医院院长、主任医师、回族大医张克洲敬告患者——类风湿病因不明,国内外尚无根治之法;类风湿是世界顽症,绝不会如某些广告所言,仅靠一种什么药或新方法就能治好,而应是规范的综合治疗、科学预防保护、长期有效防治等多种手段的合理治疗方能取得满意结果。
一个穆斯林的济困扶弱情怀
洒向人间都是爱
马年春节的喜庆气氛还未散尽,过完初一的人们,又忙着过十五。西安阎良六三O风湿病医院(又名西安类风湿医院)100张床位爆满,占地9000平方米的较现代化的制剂室也是一派忙碌景象,医护人员昼夜加班加点,超负荷运转。
我省知名风湿病专家、学科带头人、曾引起多国医药组织关注的该院院长张克洲(同时兼任中国航空工业类风湿医院院长)像一位可亲可敬、忠于职守的战场指挥员,近一个时期,劳累加重感冒迫使他不得不暂时换一种工作方式,虽不能像以往一样一天到晚不是泡在病房里,就是在广施博爱、扶弱济困的路上,但他仍然坚持让同事把吊针挂进了他那间简陋的办公室里。记者再次走进办公室采访他时,他说自己现在走起路来都感到浑身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看着他疲惫不堪地躺在沙发上,输液瓶高高挂着,每说一句话似乎都很费力的样子,忍不住劝他:“你这是何苦呢?”他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这时,一位陌生人敲门进来,看见沙发上的记者和张院长,愣了一会儿问:“张院长在不在?”
“他就是啊?怎么……”记者指指张院长对他说。
“不可能、不可能,我还以为是……”这位陌生人说。
“你还以为是一位白胡子老中医呢,对吧。”张克洲微微一笑,缓缓地说。
陌生人直点头,大伙会心地笑了。
张克洲治类风湿十六、七年来,这种情景是司空见惯的。他听完病人家属谈完症状,等到一瓶点滴流完后,暂时停下来,来到了门诊,仔细检查了一番,遗憾而伤心地说:“你为什么不早来呢?你如果在关节变形强直前就来治疗,我虽说不一定能根治,但可通过长期合理的防治,避免关节严重变形而残废呀!”
这句话,张克洲不知说了多少遍,但这样的事情总会时有发生。但没办法,阎良相对偏僻,张克洲又很少去做广告,等一些病人口头相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慕名辗转而来的时候,不少患者因为误诊误治都转成了中晚期。
“我们不知道你们能治,否则早来了,你们为什么不打广告呢?”病人家属“埋怨”着张克洲。
张克洲告诉他,一则,来治病的人很多,一再扩大病房都不够用;二则,时下医疗广告夸大、虚假的太多,真假有时难分。
长期以来,张克洲一直固守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古训,一直相信病人传病人就是最好最有力的广告,一直若隐若现在无孔不入的现代传媒的身后,只是接受很少传媒的访问。这十六七年来,不管是什么样的患者或家属只要来一封投医问药的信,他都会亲自一一回复。特别看到一些正在上学的小孩子们泪迹斑斑的求救信时,不管路有多远,有多难走,这位有着菩萨心肠的穆斯林都会亲自赶到病人家里,探望病情。甚至常常会亲自用车把患者接来治疗。
十六七年来,他的足迹遍布祖国十多个省市。光甘肃一省的贫困地区,他不知都去了多少次。总是送医上门,不要分文回报。他是一位忠实的伊斯兰信徒,同时又象一名阳光使者,怀抱济世救人之高超医术,一次次把爱的种子撒进病人的心田。
十六七年来,他为山东、山西、河南、贵州、甘肃、湖北、湖南、沈阳等省市的十多家医院培养了三十多名类风湿的专业医护人员,并帮助建立风湿专科,普及风湿病知识,去各院校授课、坐诊,使更多的病人及时得到从心理到身体上的治疗。一次,受国家级贫困县甘肃省康乐县人民医院院长邀请,赴康乐救治病人半月多,整天顾不上吃饭,分文不取。并将医院过意不去非得相送的劳务费都一分不少地送给了需要帮助的病人。此事在康乐传为美谈。
张克洲的确是一位阳光使者,既怀抱济世救人之玉,又有一颗菩萨心肠。这些年来太多被误诊误治的患者来时的痛苦表情和走时的感激涕零,都迫使他不得不对自己“酒香不怕巷子深”的传统观念进行反思。
“我们不知道你们能治,否则早来了,你们为什么不打广告呢?”病人家属的话是“埋怨”、也是“责问”。张克洲说今年他要尝试一下,在这方面多考虑一下。毕竟现代社会是一个信息社会,现代传媒已经把广大群众培养成了一个忠实的听众、观众、读者,人们已经习惯了从传媒上获得自己需要的信息。如果靠以往那样单枪匹马的东奔西走,虽然是同样的悬壶济世,济弱扶困,但毕竟耽搁的是更多的患者。让一些江湖游医、非正规医疗机构有更多可乘之机。
提到江湖游医、非正规医疗机构,张克洲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愤愤然地说:“类风湿患者,被称为‘慢性癌症’。而这一特殊的人群几乎占了中国总人口的近0.4%,算起来有四五百万人口之多。庞大的患病人群便意味着有不少的钱财可赚。于是,那些人为了达到占据庞大的市场份额的目的,开始混水摸鱼,大玩一些今天的科学还没有搞清的概念,比如基因新疗法等,更可恨的是他们竟然给患者服用一些含有激素或重金属的无批准文号的违法药品。他们投患者所好,哪疼医哪儿,所以可以‘立竿见影’、可以以‘祖传秘方’的名义,让一些走了一家又一家的类风湿患者们在不知不觉间离死亡的阴影越来越近。”
类风湿既然是医学界公认的世界顽症,绝不是单靠某些人吹嘘的那样采用一种药或一种仪器或一个新疗法就能治好。还是要将长期合理的治疗、科学的关节肌肉训练、积极的关节保护等等一系列的治疗要素贯穿于防治整个过程,这样方能取得满意疗效。当然,这些也不是非专业医师所能给病人提供的。病人能得到真正富有经验及具有职业道德的专科医师的长期指导也是至关重要的。”
多年以来,这家医院有中国飞行试验研究院、有中国航空工业做后盾,所以有时间也有信心一步步地向世界顽症发出挑战。他们把更多的资金都投向了研究开发新药品,而不是更多地投向广告宣传。而一些江湖游医、非正规医疗机构,他们的目的是很快挣一笔钱开溜,哪有可能把心思和财力放在投资大、周期长、见效慢的科研上。能蒙就蒙,能骗就骗,视人命如草芥,有钱就花在广告上,让更多的人来上当受骗,就可以在极短时间里取得丰厚的回报。倒霉的是患者。
拒绝现代传媒的广泛接触,就意味着有更多患者会贻误治疗机会;走进现代传媒的阳光地带,张克洲抱中的济世之“玉”会释放出更加多目的光彩。
祖上厚德荫子孙
张克洲的青少年时代是在固原度过的。固原有他的梦、他的理想、他的泪水……大学毕业后,他告别固原。开始了在别人的土地上,用心血和汗水,为自己的责任和理想,而不停付出的漫漫征程。
固原沉静如石地矗在哪儿,辽国和西夏腿肚子都抽筋。有了这道坚如磐石的关隘,宁夏海原、固原的黎民百姓才可以鼾声如雷!固原在军事史上占据重要的地位。杨家将中佘太君的七个儿子就曾驻扎固原,军帐结绳于现在的杨郎公社所在地。解放固原时,听老人们讲,有好事者曾将战车开上城墙向还没来得及开溜的残渣余孽势力示威警告。固原历史博物馆里现在珍藏的许多文物都足以证明固原曾经的辉煌和显赫。今天,宁夏的很多文物也大都出自固原。
历史的长河在固原绕了个弯,有意无意地搁浅了一叶满载的小舟,让出门在外的固原游子为之自豪、为之魂牵梦绕!
陕甘总督府就设在固原县城的一个被称为“小西湖”的地方。环境非常优美,小时候张克洲干完家务后,常常一个人拿本书到那里朗读。在那里可以将他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后被人同情和怜悯的“羞辱”感统统隐藏在唐诗宋词的氛围里,找到他年幼时终难摆脱的对“自尊”的渴望感。他一直很喜欢宋词,那“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的意境总使他非常地陶醉,虽然那时才上小学读不太懂,但能感受到其中传递出的那份意境和心境,也常常读得自己泪流满面。直到上大学之前,他都是在小西湖的小径和凉亭里度过的,那里有一棵古树,长得好高,足以盖住他的整个童年时光。
固原有四大家族,以张家和董家为代表。董家先人董福祥,慈禧太后时代任一品官。关于董福祥曾有人写了一本《董福祥传》得以流传后世。这本书张克洲不止一次地读过,正因为此,他说他一定要找人写爷爷、写他们家族的念头与日俱增!因为爷爷走过的路,父亲走过的路,六个子女走过的路多多少少都和固原的历史血脉相连,多多少少有代代固原儿女生生不息地与自然与所谓命运顽强抗争的影子……
1992年,张克洲离开固原后,也回去过几次,每次走过爷爷创办的同仁小学(现改为回族小学),听到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他的心情就久久不能平静。每次走过父亲任海固自治州副州长,固原地区教育处处长、政协、民盟负责人时创办的固原师范、固原影剧院、固原第一中学和一些文化娱乐设施时,他仿佛都看到了父亲的背影。一想起父亲带着他们姐弟三人流放改造的那个叫王洼的小山沟,想起父亲在文革期间被关押时,有一次吃亲属送的羊羔肉,满胡子流油的情景时,到今天只要一提起,二姐三姐都会和张克洲一样忍不住热泪涌流。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六个孩子之所以没有被饿死,还得益于爷爷的余荫,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呀。小时候张克洲还记得自己经常到食堂赊馒头吃,当时有个老爷爷常常一边给他拿馒头一边叹息:“唉,‘张大人’的后代呀、张大人的后代呀……”那声音似乎总是在他耳边想起,一直伴他至今。他到四岁时,父母先后就死了,便总有人提起他的爷爷。他不管到哪里只要有人知道他是“张大人”的后代,就会投来同情的目光。有时,人们给他拿吃的,他脾气倔,死都不要。当自尊和虚荣心一起陪他长大后,他就从心里开始抵触别人说他是‘张大人’的后代,但会莫名其妙地怀念敬重起比父亲印象更模糊的爷爷来了。到张克洲这一代家里有六个孩子,他排老六,爷爷过世时他还没出生呢,但他坚信我见过爷爷,也许是他把照片上的爷爷给梦活了,爷爷仙风道骨般地向我翩翩走来……
“我是见过爷爷的。”这种想法近四十年来从没有消失过……以致于每每提起时,包括家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爷爷名叫张瓒绪,字玉川。地面上的人都叫他“张大人”、“张善人”。以至后来老百姓都忘记了他的真名真字。爷爷有十三个子女。一个儿子清华大学毕业,时任民国泾源县县长,一个儿子陇东师范毕业,一个女儿西北师范毕业,一个儿子东北某财经学校毕业,等等,这在国民政府时的固原名家族中是绝无仅有的。一个儿子十八岁上的黄埔军校,在马鸿逵手下官至少校团长,后来和张克洲的父亲都在文革中受迫害而死……虎父无犬子,爷爷一生都为子女们骄傲自豪。
爷爷是清末举人,做过梁州(今天的甘肃省武威市)知府。听老人们说爷爷当时放着好好的官不当,跑回固原当隐士、做绅士。主要是爷爷生性耿直善良,不愿意睁只眼闭只眼当好好官,他对只要有利于老百姓的事就坚持,常常把一些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把上面来的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呢?依然梗着脖子,你翻白眼,我眼睛睁得比你还大,眼睛翻得比你还厉害,看上去只有白眼仁没有黑眼珠子。爷爷手下的人呢?都暗暗替爷爷捏了一把汗。上任不久便让他手下跑堂的觉得张大人的官椅坐起来直摇晃。但是官场上的事情很微妙,一些人便暗地里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半个尻蛋子硬往爷爷的身上噌,明的不行,来暗的;暗的不行来,来黑的。如果有一个人这么唾涎欲滴的话,爷爷恐怕早就坐不稳了,所幸竟有好几个人上下乱窜。别看是个穷地方,做官的只要稍稍黑整一下,还是油水多多。爷爷终还是坐了几年官椅。其中原因就是那伙人狗咬狗一嘴毛,一斗就是好几年,难分高下。见于爷爷的威望,朝庭里负责人事调配和任免的官们,也坐山观虎斗。最后,司掌官帽的官们把这些人暗地里叫到一起,各打五十大板,当然送的银子也不会白送,统统或送回老家或易地做官。
这伙人一窝老鼠掉到了烫锅里,难免有一下没一下地溅爷爷一身,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过这伙人。加之,拿不到实惠的官们早就想收拾爷爷,这下正好,来个连窝端。从外地再找来一个他们使唤起来顺手的,坐上了那官椅!不管怎么说,爷爷的群众基础在那儿放着,也不能弃之不用,最后,司官们一商量准备给爷爷来个明升暗降,当然经济上不受损失,工资还提了。爷爷看透了这些人的丑恶嘴脸,毅然辞官归里。走的那天,老百姓闻讯扶老携幼,肃立街道两旁,哭送已是一身布衣、两袖清风的张大人……
回到固原后,主要做了三件事。也就是这三件事赢得了老百姓的爱戴。将他老人家一生的功绩发挥到了极致,在民间树立了崇高的威望。他已不是官,但不管哪届新官上任或者上面来人都是要去拜访他的。固原是回汉民族聚集的地方,在那年月民族矛盾还是比较尖锐的。爷爷对冲突双方常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智勇兼施,常常把剑拔弩张的局面化解掉。调节民族矛盾的事真是罄竹难书。听老人们讲,家与家之间或者回汉两族之间只要一起冲突,只要有一方提出“咱们一起找张大人评理去。”一句话,“张大人”三个字,只要不管从谁的嘴里冒出,双方都会不由自主地收回自己的矛和盾。拽衣领的依旧拽着,被拽的也不去反抗,任由对方拽,前往张大人府互相指鼻子……他们都知道张大人会给他们一个说法的。
听老人们讲,“张大人到!”就像 “圣旨到!”一样,成为固原人最喜欢挂在嘴上的骄傲。他只要一出门,给人感觉风也不吹了,草也不动的,气氛肃穆得很。老百姓不管正在干什么都会停止手头的活计,侧身让道欢迎。其实爷爷也不是让人难接近的人,老人们说可能是我爷爷那浓密长须和如箭眼神让人望而生畏吧。老百姓都挺和我爷爷谈得来的,都觉得很长见识。小孩子就不同了,见了他象老鼠见了猫,乱窜。见小孩子惶恐的样子,我爷爷常常朗朗大笑。
张克洲的爷爷是解放前当地民族教育创始人。宁夏的报章及地方志里对他的事迹都有记载。
爷爷刚回固原时,看到满目疮夷的情景。起初的出世思想受到猛烈冲击。他积极入世,到处体察民情,尽自己所能,肃清民风,看到回汉两族人民的子女文盲成堆。老文盲长大成人,新文盲象羊屎蛋蛋一样满街满巷乱窜乱滚,爷爷心里象针尖尖扎了一样,心疼得不得了。一定要让娃们读书。这个念头一滋生,我爷爷便开始着手筹办。起初是办私塾,能教几个娃算几个。他一边教书育人,一边到群众家里游说,让孩子们接受教育。但一是因为穷困,二是人们还没有意识到读书识字的重要性,爷爷没少费周折,当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时候才发现私塾已无法容纳这么多的孩子。于是,他办学堂的计划提前实施。
在解放前的固原,识字读书当然是一个连想都不敢想的梦。但不等于人们不去想。爷爷深知穷人们的心思,没钱可以,但必须让孩子来课堂读书识字,明辨是非曲直。爷爷的苦心得到了回报,穷人家的孩子陆续来上学了。在那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男女长大了可以同床,但岂能当众拉手。女孩子要接受教育,那是谁也不愿摊的本钱。不要钱也不能去上学。养儿防老,养女嫁人,女娃娃上哪门子学,给老子天天能做口饭吃,再学一些女红,嫁个好人家做爹妈的也能沾光就是了——在那个特定的时代人们的想法没有错啊。
一定要让女孩子们也上学。于是我爷爷又紧接着创办了女校。于是,1902年两所以“同仁”命名的同仁男校、同仁女校成为当时轰动当地,乃至更大范围的一大新闻。女校成立之际,看热闹的人道是来了不少,可就是没有一个乡亲送女孩子来上学。爷爷对子女要求是很严格的,到年龄都必须上学,无论男女。这才有了前面所说的几个知书达理,能在仕途当值的几个虎子。老百姓看到张大人的女儿都到同仁女校上学了,慢慢地,学校里的女生多了起来。爷爷欣慰地笑了。
我父亲那辈儿姐妹中,没有一个是小脚女人。这和爷爷一贯坚持的“放天足”有决定性的关系。在大脚女人受非议、责难、“三寸金莲”为美德的年代,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呀,但爷爷做到了。身体力行。而且还做周围群众的工作,鼓励他们不要给女娃缠足、放开已受捆绑的脚!爷爷以自己的模范带头作用,给当地因贫穷而顽固的传统观念吹进了缕缕春风。我们这些张大人的后代真是沐浴他老人家的余荫,终生享用不尽呀。是我爷爷开辟了张家书香门第的宅门。袅袅书香香浓张家后世代代传人!
爷爷去世的时候听说整个固原城白布白绸全部脱销。长长的送葬队伍能排出十里地长。在这长长的送葬队伍中有一个特殊的群落。起初,他们排成整齐的队伍来到我们张家门前时,好多人还以为是来混饭吃的。但当送葬的队伍上路时,人们才发现,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冒出来的这许多叫化子原来都是给爷爷送葬的。多少年后,这件事还时不时的被人提起。成为固原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大特殊景观。当时的国民党中央政府也派专人送来挽联参加吊唁。
回民信《古兰经》。经书上叫我们要多帮人,爱护弱者,同情叫化子。爷爷不折不扣地身体力行了。他死后赢得万人敬重的美名。也影响了我们张家的后人们!张家几代都有好男儿在各自领域独领风骚!
国民党统治时期,我爷爷骑马上兰州,为海原、固原两地人民做了一件炳彪史册的大事。因为这件事关乎民计民生。
男人和粮食是固原生生不息的第一大要素。对贫穷落后地方来说,没有比这二个要素更能让芸芸众生牵肠挂肚的了。当时,本来就靠天吃饭的当地人,屋漏偏逢下雨天,天旱地裂,颗粒无收,兵匪猖獗,民不聊生,连田鼠都出外谋生去了,何况人?但赋税却一分一文都不能少,弄得老百姓卖儿成风。人如草芥。拉壮丁的更是来了一拨又一拨。可怜老百姓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爷爷实在忍无可忍,连夜单骑,直奔省府兰州,为民请命。听说固原张大人到,几个穿官服戴官帽的急匆匆出衙门迎接,爷爷很纳闷,互相寒喧之后,爷爷才知道府衙里许多当官的都曾是我爷爷的学生。于是,给海原、回原两地免税免征三年的公文象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红喜贴”,映红了两地百姓菜色的脸庞。消息很快鸟一样飞回海、固两地,当我爷爷回来时,百姓早已把街道夹出一条缝来,纷纷跪地迎接。“张大人”“张善人”“张青天”的呼喊声直冲天庭。爷爷赶紧下马,热泪盈眶地一一扶起了长跪不起的海、固子民。你说怪也不怪,没几天海、固两地便普降大雨三天,黎民百姓得救了。爷爷的声名威望更是遍布西北大地。
有了爷爷,才有了我们张家在当地的煌煌家世;有了爷爷,才有了我们张家子孙不辱祖辈胜名,本份做人,取义大道,宁肯站死,绝不跪生的生活与为人处世的浩然勇气和坚定信念!
血缘关系,一脉相承。张克洲身上流着爷爷的血。如果有“冥冥之中”之类的说法的话,从“张善人”爷爷张瓒绪身上继承下来的某些济世于民、积善积德的美好品质,张克洲身上秉承也就不奇怪了,也就很自然了。
“张善人”是海固人民当年对张克洲爷爷的称呼。恍若隔世。和类风湿斗争了近二十年、有十万患者在张克洲这里不仅得到了很好的医治,而且也感到了爱心、感受到了一个“善”字。
为母求救的小姑娘
陕西省蒲城县大孔乡的一位中年妇女郑惠琴也患类风湿,经年医治病情越来越重,家贫如洗,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多次自杀,弄得一家人整天都在痛苦的日子里煎熬。她的正在大孔乡中学读书的十四岁的女儿赵红丽,从本村一个被张克洲治好的患者那里打听了一点情况后,瞒着家人偷偷给张克洲写了求救信。
张爷爷:
您好!在您百忙之中,我给您写信添麻烦了。
我听说您对类风湿这种病有独特的疗效,当然,我来信,家里一定有病人。所以,我带着一线希望给您写了这封信,不知您能治不能治妈妈的病,因为妈妈的病已经六年了。
在这六年里,妈妈她痛苦难受,又不想拖累家人,就几次三番地寻短见,前后现在四次,其中一次是跳入水中,浸泡了一个多小时,把她捞上来时,不知是天助我,还是有人暗中帮我,妈妈她没事。还有一次她把马钱子煎的药喝了不少,她说喝了后,就感到脊椎骨抽得疼。我说这些是想问一下,妈妈这几次事与她的治疗有没有阻碍。
再她年龄38岁,她夜里常常发烧,生活不能自理,她几次寻短见,命运怎么会如此待我?!听了妈妈的话,当女儿的怎能不心疼,生我养我十四年的妈妈我怎能不心疼。我暗下决心替妈妈找医生。
这是一个山村女孩的呼声,我看着妈妈整天难傲(熬)的样子,就给张爷爷您写这封信,不知妈妈的病现在能不能治,希张爷爷收到信后,能给我们回音。
祝工作顺利
再给患者带来福音
谢谢
赵红丽
一九九五年十月二十八日
张克洲流着泪读完了这封不长,但让人心酸的信,心里就产生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这位患者!于是,他按着小姑娘信上的地址到“蒲城县大孔乡赵坡村”去找。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村子相当偏僻,路也不好走,车子几乎是一路沿着路人的手指找到小女孩家的。
张克洲当即决定用车拉着病人回医院。
病人的丈夫嚅嚅诺诺的说:“我们、我们没钱呀……”
“先看病要紧。”张克洲头也不抬地和病人家属一起把这位患病的中年妇女抬到了车上。
四十余天后,郑惠琴出院时,张克洲免去了她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
往事如昨。这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听起来还是那么让人感动。
张叔叔:
您好!近来身体是否很好?工作一定很顺利吧!及全家好!
我只是一个山村的女孩写了一封信,使你感动,不但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我妈妈的病情,又把她接去治疗。病情好转后,又把她送回来。这能不使我们感动吗?我们全家人不知怎样感谢您。而你们远道而来,一口水都不喝,饭也不吃,我们多么过意不去呀!
我妈妈这次回来,生活能自理,我们全家人是多么高兴啊!我们也吃上了妈妈亲手做的馍。村子里的人都说,这次我妈妈的病能好,多亏张叔叔这样的好人。你们这次送我妈妈回来,轰动了方圆几个村子,人们奔走相告,都来看我妈妈。她高兴地来人就夸你们对她的照顾的如何周到,不但免费治疗,而且还管了生活。人们都对妈妈说:她的运气真大,能碰到这样的好大夫,万万没想到。
张叔叔,说来真对不起,把您从爷爷叫到叔叔,妈妈在医院时,我没有机会问爸爸你的年龄,只是我不知怎样称呼您,在第一封信里叫你爷爷,第二封信叫你伯伯的。这封信是我听妈妈说您没有我爸爸年龄大,所以又称您为叔叔的,请原谅!
我妈妈最近的病情转化很大,她已经断了一切激素药和布洛粉。她手上脚上肿大的关节已经下去了,不再肿了。现在,她给我们做一些简单的饭,简单的家务活是完全可以的。比如扫地,清洗房间卫生等,她都可以干了……
叔叔,对不起,我不该在您百忙中来信打扰您。我想:您对我妈的病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现在一定想知道我妈的病情吧。所以我就来信告诉您这些情况,如果以后再有什么转变,我会来信告诉您的。我坚信我妈一定会象好人一样做一些重体力活的。
这封写于1996年8月1日的信,张克洲一直保存着。
小姑娘的父亲在1996年3月7日也写来了一封信。信中对家事事无具细地谈,象唠家常一样,显然,他们一家把张克洲当做了自己家庭中的一员。
父亲赵忠民来信中最让张克洲和他的医护人员感动的是:“张院长,我谈得很乱不要计较,要理解我的心情。您们的所作所为,我们全家无法弥补,您救了我们全家,救了我妻子,给了她新生,我无法报答您,只能说句: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上帝——630类风湿医院。张院长、王文剑、王芳等大夫及医务人员,我终生难以忘怀,我上次和全家人商量把每年阳历的11月28日定为纪念日(这天是惠琴入院的日子),我们默默的为你们祝福!”
投桃报李,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张克洲不仅没有收这家人的任何费用,而且发动医护人员捐款!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怀呀。
小姑娘一家过意不去,请一位书法家专门书写了一幅足足有四联的长长的《功德颂》,记寻下了整个过程,送到了医院。
原文是:“我是蒲城县大孔乡的一位类风湿病患者 历时五年 病至中期 自理不得 疼痛万分 多方求治 耗资三万无转机 自寻短见五次 服毒跳窑 刀割静脉 多求死 均未如愿 一九九五年十一月绝望中十四岁的女儿赵红丽向阎良六三零类风湿医院张院长写信求救 该院接信后二十四日立即奔赴我家探视病情 二十八日专车接收住院 全院义捐免费治疗 还给生活费二百元 经专家会诊确定方案 精心医治五六天后便可下床行走 握拳屈膝 提水洗衣 二十天后病情明显好转 历时四十余天 现已康复出院 我乃一介村妇 无亲无故 何以如此 惟医德之高尚人道之弘扬眉 扁鹊重现华佗还乡 视患者如亲情 救百姓于膏肓 视金钱如浮云 挽赤诚于势利场 好人当垂青史风范 广播梓桑 泱泱中华之美德兮 当万古之流兮 常念于兹子孙不忘恩人院长张克洲 乃六三零类风湿医院全体医护人员 公元一九九六年元月 蒲城县大孔乡郑惠琴及全家敬颂”
亲爱的读者,记者之所以不惜笔墨地原文照录一些病人的书信来往,是因为这只是西安阎良类风湿医院全体医护人员救治好的成千个万个家庭的缩影,也是病人表达感激之情的心声。读着、感受着这些发自肺腑的朴素话语,您的心情如何呢?我只想对江湖游医和一些非正规医疗机构及那些为了钱而不惜置人命于不顾的不法之徒说一声:“请赶快收起你们的黑手!”我还想问他们:“你们除了得到不义之钱财之外,还能得到什么?你们将永远看不到病人及其家庭真正的笑脸,你们永远无法体会什么是真正的感动。难道有了钱就可以有一切吗?就可以摆平一切吗?记住,上苍有一双天眼,它此刻在关注着地上芸芸众生的所作所为。用老百姓常说的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行善积德的人会有若干个好来世呢。”
给孩子们一个幸福的童年
张克洲的童年是不幸的。只要看到一些被类风湿等病折磨得没有了童年欢笑的孩子,他就会想起自己的童年。虽然遭遇不同,但他的童年没有笑声。他岂能让这些不幸的孩子在自己的童年时光里找不到欢笑,从而在长大以后的人生之路上留下难以抹去的伤痕。张克洲说自己既然能在自己所从事的领域里有所作为,就要不遗余力,尽自己所能的给孩子们带去童年的笑声。
类风湿病患者不仅限于成年人,许多孩子也会不幸地被这个魔爪牢牢地揪住。而儿童身患类风湿的病因更是难以查明,幼儿多以高烧不退,皮肤发痒,肝脾淋巴结肿大起病,多被误诊为感染性疾病,当然就免不了误治。以至于到后来孩子出现严重的关节变形,肌肉萎缩、贫血、生长停滞等病状,失去治疗最佳时期。和类风湿病“叫劲儿”近二十年来,张克洲接受的儿童病例占住院病例的5%,而他却无一例外地尽全力帮他们重新找回童年的欢乐。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而奇迹的产生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它永远只给那些有准备的人,张克洲高超的医术和高尚的人品,当然能够赢来奇迹的出现。
张克洲的菩萨心肠,注定了他会与每一位患者同欢同忧。对每一个病人,他都倾注了无微不至的关爱,病人痛苦,他心里难受,有时他也会陪着他们流泪。对孩子,他更是不愿放弃一丝一毫的治愈希望。延安有一位才二岁的小女孩患上了类风湿,5岁时全身便疼得不能动弹,表情呆滞,不能站立、不能行走。在父母的记忆中,自己的小宝宝似乎从来就不知道笑为何物,有时为了让自己的小宝暂时忘记一下疼痛,强忍着泪水逗孩子玩,孩子也笑不起来,常望着家里仅有的几件爸爸自制的玩具发呆。那可怜的目光让大人看了,特别的揪心。为了给自己的小宝宝治病,妈妈便背着她从一个城市走到另一个城市,不停地走啊走,没钱了便乞讨,可怜的女人活着,把给女儿看病当作了一切。她只为女儿只为女儿的病活着。就这样走过了一个城市又一个城市,全国几十家医院让她跑了个遍,这是怎样的一种母爱呀?!但是一个接一个的失望紧紧相随。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听说了西安阎良类风湿医院能治这种病,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河南开始,一路乞讨地来到了阎良。
张克洲看着身边这个衣衫破烂的妈妈背着自己的小宝宝给自己介绍病情,张克洲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当即决定,所有费用全免。
看着这个被病魔摧残得不成样子的孩子,张克洲既难过又欣慰。欣慰的是他选择了这一职业,他许多年的潜心研究可以帮这个可怜的孩子找回童年的笑声。于是,张克洲为这个只有5岁的小女孩制定了严格的训练计划和用药标准。半个月后,奇迹出现了。小女孩能下地走路了。漂亮的小脸蛋上第一次露出了笑脸。妈妈更是悲喜交加,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妈妈的脸紧贴着小宝宝的脸,两行热泪无声地滑落……
一个月后,孩子出院了,妈妈拉着张克洲的手,流着泪说:“你可是俺娃儿的救命恩人哪!你救了她,也救了我的家庭呀。”
说着,小女孩的妈妈就要下跪。张克洲赶紧拉起她,说:“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在这一个月里,为表达感激之情,听到喜讯的小女孩的爸爸专程从延安赶来,要给张克洲塞红包,张克洲生气地训斥了他一回,把他赶出了办公室。他还不甘心,又一次让人从延安带来了最好的大枣和小米等特产,说:“张院长,都是土特产也不值啥钱,是我们全家老少的一点心意呀,你能不能让我们心理好受一些嘛……我可是在你们这里第一次看到我的小宝宝的笑脸的呀!”张克洲看推辞不过,当然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于是,答应收下,小女孩的父亲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脸。过后,张克洲把这些土特产分给了医院的医护人员。于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也形成了:红包谁收获,重罚谁,土特产推辞不过便留下,让全体医护人员和病人一起分享喜悦的同时,也让全体医护人员感受到自己职业的神圣和高尚。
来自新疆吐哈油田的一位企业总经理,入院后见这里的医生不收礼,就多次找张克洲提议一起吃顿饭。张克洲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提,但饭绝不能吃。”这位痊愈的总经理深受感动。
1996年,四川省三台县农村一位8岁的男孩由父亲带领着几经周折来到阎良。孩子患病多年,家中已一贫如洗。其父靠着在外打工筹集来的400元钱,四处打听能治类风湿病的医院,最后从一位经张克洲治好病的患者梁英那里得知了西安阎良(630)类风湿医院。这位四川民工和孩子到阎良时,孩子已骨瘦如柴,四肢关节肿胀疼痛难以活动,严重的营养不良导致极度贫血,连饭都无法下咽。张克洲毫不犹豫地收下了这个孩子,并决定免去全部费用。一个月后,这个孩子康复了,看着他一顿吃下了三个馒头,其父激动得泪流满面。孩子又开始活蹦乱跳了,医院走廊里到处都洒下了孩子快乐的笑声。孩子把最开心的一面留在了他生命的再生地——西安阎良类风湿医院。
宝鸡有一个11岁的男孩家贫无钱治疗的事也为张克洲和他的医护人员所终生难忘。由于家贫无钱,小男孩被多家医院拒绝治疗。张克洲不但免费治好了孩子的病,还送给孩子许多药,嘱咐其父不要掉以轻心要坚持给孩子服用。孩子出院时,竟然象大人一样对张克洲说:“张叔叔,我爸挣了钱以后,我一定叫他把药费给医院送回来。”三个月后,孩子父亲打工挣了几百元钱,立即满怀感激地赶到医院要补交药费。张克洲坚决不收,他心里清楚这几百元对一个贫穷的家,特别是再有过一个类风湿患者的农家来说份量有多重,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让孩子找回童年的欢乐!”
将心比心,投桃报李,这是中华民族的美德呀。多么可爱的病人、多么可敬可亲的病人家属呀。
象以上所述,其实病人的回报也是五花八门的。送钱也好送物也好,都是患者的感激之情,更有“送”人的。有一对陕北夫妇的做法更是让人感慨。1998年7月12日,张克洲突然接到一个来自陕北府谷县的长途电话,电话中一位男子对他说:“张大夫,我女儿从医学院毕业了,我把她给您送来吧!”张克洲努力从记忆中搜寻着,毕竟,他治好的病人太多太多了。终于,5年前的一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1993年夏天,府谷县一位40多岁的妇女在丈夫的陪同下来到阎良。这位40多岁的妇女患类风湿多年,生活已不能自理,穿衣、梳洗全靠丈夫,四肢关节骨质已有破坏,胳膊抬不起来,上厕所时蹲也蹲不下去。最令她痛苦的是,嘴无法张开,每日只能靠丈夫喂点稀面糊糊维持生命。
像对待每个病人一样,张克洲也给了这位妇女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精心治疗。一个月后,这位妇女不但行走自如,生活完全自理,而且每天坚持到医院花园里锻炼身体,到大街上去跑步,所有临床症状全部消失。接她出院时,其丈夫感激地对张克洲说:“我不知怎么感谢你,你不但救了我爱人,还救了我这个家。我有一个女儿,今年就要高中毕业了,我要送她到医学院自费上学,让她也当一名医生,像你一样为群众服务。她毕业后,我再送她到你这儿来,让她给你当徒弟!”
张克洲以为这是一句玩笑话,是患者家属一时感激随口说出的,便没有在意,只是连声说“好、好、好”。没想到这位父亲竟然在几年后果真将女儿送去自费学医,女儿也在张克洲精神的感召下刻苦学习,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这位父亲的做法也深深地感动了张克洲,他愉快地答应了这件事,让其女儿在县医院实践一段时间后就到阎良来学习,随后再帮其在老家陕北开设类风湿门诊部,为那里的患者服务。
马年刚过,提起这件事来的时候,张克洲对记者说:“如果今年条件允许,有志同道合、有实力的合作者,我打算在延安和榆林两地开二家合作医院,让哪里的更多患者能够就近得到治疗。”
回族大医的济世情
今年以来,类风湿医院面对着各种压力,主要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病人太多,许多病人因此住不进医院。张克洲告诉我最多的时候,一天光电话就要接七八十个。我很惊讶。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多年前就有过交往的老朋友。我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看上去瘦小的身影里,倒底蕴含了多少让人吃惊的能量,好象一架机器一样,总是不知疲倦地运行着。
张克洲告诉记者,不光是我本性从善的原因,还有就是,这些年来,我脑子里总有一个悬壶济世行医的白发老中医的形象顽固地一次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不求钱财,吃百家饭,穿百家衣。腰挂药葫芦,潇洒走天下。当然,这可能是每个中国人脑海里可能都会有的老中医的形象。
“但我想这样的形象其实是很自私的一种表现,他看似在积德行善,其实只为他自己活哩。”张克洲说。
我很惊奇。看来,张克洲的脑子就没有空闲的时候,虽然脑子整天装的都是病人,但与医学相关的问题也是他考虑的范畴呢。张克洲总有一些让人惊喜的想法。
医术也是一种技术,和医术同等重要的还有医德。只有让二者相得益彰,才能算得上是一名人民最需要的好医生。张克洲肯定是悟出了这个道理。并在行医过程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单单是空口讲一个“善”字,谁都会。张克洲可是身体力行的。先让我们看看一个病例和一封患者的来信吧。毕竟患者最有发言权。
1996年2月28日,阎良武屯乡东孙村,一个30多岁的农妇被人七手八脚地抬出了家门。她叫李明侠。身患一种叫类风湿的怪病,。此刻,她的全身肿胀得已象个僵尸,发着39度的高烧,关节僵直疼痛,特别是嘴,仅能张一不到3毫米的缝隙。此刻,家人已为她准备好了后事,因为西安多家医院,她均被判了“死刑”。象这样的危重病人,看医治无望,一般医院都会让家属飞快抬走,如果死在医院了,影响医院的声誉,医生本人当然会受到影响。这种事情在现今社会比比皆是呀。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莫衷一是。任你苦口婆心,好话说尽,可能等待患者的最终也只是一扇死亡之门!
听说就在阎良630类风湿医院有个叫张克洲的院长不但医术高超,而且有一幅菩萨心肠,家人便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在信用社贷了200元的款,来到630医院。看到李明侠的病状,张克洲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天哪,我以前可从未收治过这么重的病人,弄不好会死在医院的。当他把患者的病情向医护人员讲述了一番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悄悄告诉张克洲,还是算了吧,如果死在咱们医院了,先不说对医院如何如何,对你也不好呀,张院长。
“先做检查。”张克洲只说了一句话。便和医护人员一起开始对李明侠做病情诊断。在这个 过程中,张克洲看到病人和病人的家属痛苦的样子,软心肠的他在心里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哪怕只有0.1%的希望也决不能放弃!
有着十多年治疗“类风湿”的经验,张克洲对这种病再熟悉不过了。李明侠的病的确很棘手。类风湿是一种发病原因不明的病,致残率极高,也不分年龄层次,老人和小孩都会或多或少地患上这种病,如果及时诊治的话,就有希望治好。否则,到了晚期的话,就很难治疗了。这种病是以关节病变为主的全身性免疫性疾病,被称为“不死的癌症”、“活着的木乃伊”。早期患者关节肿痛难忍,活动能力受到限制,继而会引发许多并发症,如贫血、肌肉萎缩、心肺病变等,如诊治不当,误诊误治,更可怕的是吃江湖游医的激素,那其后果可能就是再投医都无门了,神仙也难救了。随着病程的发展,关节会出现破坏、强直、甚至瘫痪,患者有手不能伸,有口不能张,状似木乃伊。当李明侠的检查结果出来后,所有医务人员都惊呆了。李明侠不但患有类风湿,伴有贫血、肌肉萎缩、营养不良等,还患有“特异性食道扩张症”。医院请相关专家们会诊,得出同样的结论:无法治愈。这时的李明侠完全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在医院多次产生自杀的念头,多次含着泪请求自己的母亲将自己勒死,她不想托累一家老少为自己一天到晚过一种非人的生活。
看到病人痛不欲生的样子,张克洲流泪了。“就是有0.1%的希望也不能放弃。”这个念头又在他心头升起。他不顾一些外来专家和好心的医护人员对自己的劝阻。他再次仔细地研究了病人的发病史和各种症状后,制定出了一整套非常详细的治疗方案。并根据李明侠家的实际情况,免去住院期间的全部费用。
10天后,又一个奇迹出现了:李明侠的关节开始活动了,一个月过去了,她开始下地走动了,56天过去了……这个被判死刑的女人不但可以行动自如,而且临床症状全部消失。李明侠出院时,全家送一块用那贷来的200元钱制作的“救死扶伤、医德高尚”的牌匾,李明侠流泪说:“是张大夫让我活了第二回呀。”当然,李明侠还留下了一张住院56天,全免住院费和药费等共计3000多元的记录单。
在这次采访中,我在西安阎良(630)类风湿医院一整沓扶贫免费治疗的上百位病人名单录里看到了李明侠的名字。以上,就是张克洲院长给我讲述这个病例的基本情况。在这所医院里工作的医护人员一天到晚都感到身体很累,他们在钱财上也远远比不上一些同类型的医院,但他们努力在开心地工作着、为患者无私地奉献着。他们每一天都在寻找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感动,他们每天渴望的就是看到康复病人那一张张动人的笑脸。而这些东西恰恰是钱财无法真正实现的。张克洲只是他们的带头人,张克洲给他们的可不仅仅是医学上的东西!
在一封信封上写着:“合阳县甘井镇休里村”的来信和医院的免费治疗名单里,我都看到了一个叫韩刚的名字。
1998年9月的一天,张克洲在一大堆来信中拿起了一封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孩写的信。信中写到——
张爷爷:
我叫韩刚,家住陕西省合阳县甘井乡休四组,在看到报纸上刊登张克洲爷爷的感人事迹后,我特别激动。因为我本人就是风湿病患者,我因风湿病九七年春休了学。今年九月一号刚进入初中一年级,只上了四天学,风湿病又使我无法进学校读书,又休了学,就在我离开学校的时候看到《活着的木乃伊有救吗——张克洲的故事的报道》,使我幼小的心灵很受启发。我只有十五岁两次休学,像这样我何时能读完初中、高中,我不愿离开学校,我渴望智(知)识,我一次次流着泪,迈着颠跛的腿离开校园。我的家庭四口人,父母我本人和个小弟,生活十分紧张,父母为了我的病东借西借,母亲外出打工,父亲在家,白天干活,晚上捉蝎子,每晚都是下两三点才回家,但还是医治不好可连(怜)的我,家里为了我的病,人们心情十分沉重。父母为了我的病不知流了多少泪。张爷爷以及同情慈爱心的人们救救我,帮我度过这难关。我要上学,我要知识,我要进学校,我要读书,我不能没有知识,求求你们帮帮我治好我的风湿病。
张爷爷,叔叔阿姨们帮帮我、救救我,救我们全家吧,我们家太困难,父母太苦了,照此下去我的家不知会成怎样一个家很难预料。我代表父母向张爷爷和你们医院求救,我想早日返回学堂,这是一个身患重病的患者的心肺之言。求原(援)、求救、救帮。渴望你们的好消息早日到来。
此致
敬礼
患者:韩刚
这封《我要读书》的求救信再次打动了张克洲,他恨不得马上赶到合阳去,但太忙、病人太多,拖不开身。看完信,他马上写去了一封询问病情的信。很快,孩子的父亲回信了。
韩刚的父亲韩战奇在信中这样描述了儿子韩刚的病状——
“……起初,八七年九月份,当时只有两三岁发的病,当时症状是右腿膝关节痛,一个星期左右关节发肿,在乡地段医院治疗,抽了关节积液,大约有15毫升。抽后三四天内又肿了,无法,又去了县医院。在县医院诊断为急性关节炎,做了放射,骨关节没有发现什么变形,整整治疗了一个月,病就好了。第二年春又巩固了一次,吃了几天药有反应,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不必吃药。而后就停了。时隔一年,病又复发,时好时坏,一直到今年八月份。在这十几年里,有时吃几天药就不疼了,一切正常。有时病不能减轻,身体屡胀、面黄,一直吃激素药,什么强地松、保泰松、地塞米松、青链霉素,总之,以激素和止痛药为主。因为腿,儿子时常不能按时到校,休学了一段时间,去年九月一日入学前病又复发,以前是膝关节疼,现在是右大跨痛。痛严重时发高烧,抽的疼,大腿两侧疼。在此期间,做了几次化验血,最近又做了全骨盆放射均为正常。诊断为风湿关节炎,最近一个多月家里东借西借买点药吃。一离开药,行走就很困难。吃的是西药,布洛芬、芬必得、双氯灭痛、汗桃叶片、三七、强地松,身体仍然面黄屡胀。由于病十几年来一直不能好,我们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焦急万分,家境十分贫寒,只能如此在家打疲战。一个朋友告诉我说张院长对于那些确有困难的患者都尽人道主义,可免费治疗或少收点费,进行治疗,我也在最近的报纸上看到了张院长的感人事迹,所以才给您张院长写封求救信。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我们这个贫困的家吧……”
张克洲是一个“爱”流泪的人,只要看到是孩子的不幸遭遇,他的眼泪就会止不住流下来。每每此时,感情的冲动就战胜了理智。这位叫韩刚的中学生不但在医院接受了全免费治疗,而且也收到了医院全体医护人员的捐款。全家人感恩戴德的情景,真的是用语言无法描述的。
张克洲不仅在医术和医德上严格要求自己,他麾下的全体医护人员也深受感染。西安阎良(630)类风湿医院无时无刻充满了爱的气息。这是一个团结的、友爱的、能和广大患者一起向类风湿这一世界顽症发出一次次最强有力的挑战的,非常有战斗力和自信心的,医疗水平也年年上层次的先进集体。
愿在马年刚刚开始时,他们给更广大的痛不欲生的类风湿患带去福音!
人民需要这样的好医生
在西安阎良类风湿医院,人们经常都能看到重新健康地活一次的类风湿患者们,以各种形式表达对以张克洲为首的广大医护人员的感激之情。但对一些不能医治的病人,在张克洲这里,在这所医院里也能得到温暖如春的感受。
我在三天采访中遇到这样一件事。一位病人得知张克洲大名后,被家人抬着上汽车转火车一路颠簸几千里,来到这里。一问才知,他们这些年到处求医,四处被广告上说的“名医”,一次次骗走血汗钱,家里已穷得破屋完瓦。最后的二百元钱还是借来的,这是他们的最后一线希望。如果能治,他们再去想办法,哪怕在此地找活干,打苦工也要在所不惜。
张克洲诊断后,难过地说:“来不及了。你们也不要花冤枉钱了,回去吧。”
所有在场的人都哭了。张克洲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他发动医护人员给这位可怜的病人捐了款,送走了他们。病人家属感激泠涕。
象这样的例子在张克洲漫长近20年的从医生涯中只是一朵小小的浪花、一段小小的插曲。但掩卷细想,面对当今,让患者无所适从的“名医”、“神医”满天飞,又有多少因误听误治而失去了最宝贵的治疗机会,从而给自己和家人带去了终生都无法弥合的伤痛。
在此,我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我只想病人擦亮眼睛。告诉他们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就是张克洲大夫在诊治疾病过程中,时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谁说了都不算,听病人的。病人最有发言权。”
谁是名医?名医的称号到底该由谁给?某些个“名医”的背后到底是充满黄金的颜色,还是洋溢着病人康复后的微笑?我想时间和现实会证明一切。
一个仅仅是医术高明的医生,只能算作好医生;一个医术高明,又有着崇高的救死扶伤、济世扶贫,不管在任何情况下心里都时刻把病人身与心的健康放在第一位的好医生,才能算作真正的名医。在张克洲长达近二十年默默无闻而十分坚强地和类风湿病做斗争的科研经历中,成千上万个康复的、甚至无法医治而永远倒下的类风湿患者们会给他们亲爱的张医生一个十分中肯而切实的评价的。名医是患者给的,绝不是什么人都能享用的!
我在前面的文章中,用了“大医”的称呼。并不是我不能用名医,实在是名医的称号让一些不法之徒给搞坏了,为了以视正听,为了不妨碍善良的人们有耐心“读”什么样的医生才是真正的名医,这才别出心裁用了大医来称呼张克洲的。又因他是回族。所以才有了“回族大医”的称呼。
那么,接触过张克洲的诸多记者们眼里的张克洲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陕西某报的一位记者道出了有良知的新闻工作者们的心声——
去年,某报以《人民需要这样的好医生》为题报道了张克洲的事迹后,在编后语有这样饱含激情的一段话:“我们这样不惜笔墨地写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医生,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大的权势或财势,而是因为他那伟大的人格,高尚的医德以及对科学孜孜不倦的追求。张克洲是好样的。人民需要这样的好医生。”有人这样评价张克洲:“如果你将两样东西放在他面前,一样是成沓的钞票,一样是为患者解除痛苦,他选择的一定是后者。张克洲,人民需要这样的好医生,社会需要这样的好医生。”
张克洲现担任中国飞行试验研究院医院副院长兼风湿病医院院长,行政事务繁杂,然而,他始终把自己当作一名普通医生,日夜工作在第一线,日夜守候在病床前。他医术高明,没有一点架子;二十年来,积累了十分丰富的经验,更可贵的是,他从不保守,他把自己的医术、自己心血凝聚的科研成果毫不保留地传给了医院的每一位医护人员,包括来自全国十多个省市的三四十名医生。
回首往事,他感慨地说:“集体的力量才是无穷的,单靠某一个人要想在征服类风湿这一世界顽症的艰苦征程上走得更远,是不太现实的。”他身教重于言传,如今病房已发展到80多张,作为一个专科医院,这样的规模是不多见的。这么多年来,张克洲每天坚持和医护人员一起查房,随时了解掌握病人的病情状况。外出归来,那怕天再晚,他第一脚踩进的往往是病房,而不是回家休息、解鞍马劳顿之苦。
类风湿病人治疗周期长,医疗费用开支大,多数病人经济困难。因此,既要解除病人痛苦,又要减轻其经济负担。定出制度,对特困病人的医疗费予以减免,一切以病人的病情进展和利益为出发点,对症下药,济贫扶困等措施成了张克洲医疗工作的主导思想和日常行为。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风云变幻的市场经济大潮早已经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张克洲呢?近二十年来,他始终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始终将患者的医疗费控制在最低水准,无论别人怎么说,无论别人怎么叫唤,他依然我行我素。
张克洲除经常要求医护人员为病人提供高质量的医疗服务外,还要求尽可能地为他们做一切有益的服务。比如:帮助病人写信、发信、取信、取款,替行走不便的患者到药房划价、交钱、取药,帮助患者订往返车票、联系住宿、解决生活困难等等都成了张克洲和医护人员日常工作内容。许多病人因常年瘫痪卧床无法洗澡,个人卫生很差,而张克洲却从不嫌弃,总是手把手地帮助病人做各种恢复肌肉关节功能的运动,常常累得满头大汗。
张克洲的事迹已先后被《陕西日报》、《西安晚报》、《健康报》、《中国卫生报》等10多家新闻单位报道,被录入《中华风云人物》、《拼搏在科技战线上的开拓者》、《陕西百杰》等书中,他自己先后也在国内外10多家专业刊物上发表了数十篇有关类风湿的研究论文,有的还荣获全国大奖。如今作为陕西省风湿病学会副主任委员、西安医学会风湿病学会副主任委员、国际中西医学会会员的张克洲丝毫没有因取得成绩而停滞不前,在他的办公室和家里,同事们经常可以看到他抽空在攻读相关的医学著作。张克洲无时无刻不在向类风湿这一世界顽症发出长期的、卓有成效的挑战!
付出自有回报。张克洲不仅荣获过西安市荣誉市民,而且多次被在中国航空工业中有着举足轻重作用的中国飞行试验研究院评为双文明标兵、优秀领导干部。学而优则仕,张克洲是众望所归,做当之无愧的学科带头人时,被推上管理工作岗位的。但他对我说:“其实我最开心的,还是看到病人康复后那一张张笑脸,说真的,我无法用语言给你描述我当时复杂激动的心情……”
当爱心与责任遭遇尴尬时
与人为善的张克洲常常面临着许多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尴尬。张克洲不善交际,最不愿做的事情就是与人打交道。这许多年来,他把功夫都用在了征服类风湿这一世界顽症上,乃至于十多年过去了,他仍然一步一个脚印地带领他的员工固守“酒香不怕巷子深“的传统观念,很不容易地一步一步将一个专科医院发展到了今天的规模。他相信病人传病人是最好的广告。但去年一件事情对他的触动可以说是根本性的。
那天,张克洲的一个学生连同好几个人将一个很罕见的病人抬到了医院。张克洲一检查才知,是吃减肥药导致了反应性关节炎。发病仅两年,已在西安各大医院及北京、上海的医院不停地治疗,可就是不见好转。原来180斤的体重因严重肌肉萎缩及严重的贫血,只剩下100斤左右。周身各关节肿痛终日难忍,已丧失生活能力。家中所有人都为他操心,眼看着一天天就不行了……这位病人是西安市莲湖巷的一居民,叫靳赞东。在张克洲的从医生涯中几乎没有碰到过几例这种病,他认真的研究了病情,对症下药,仅用了一个多月时间就让这位病人重新站了起来。刚把这位患者送到医院门口的马路上,就在张克洲刚要转身回办公室时,这位曾体重达180斤的汉子竟然哭了起来:“张院长呀,你是个好人,是个好医生,你让我重新获得了新生呀……”
当然象这样的事情很多。没想到过了几日。这位汉子的一伙朋友,和这位汉子的二个儿子一起开车过来,当着全院人的面,把二个庞大的景德镇瓷瓶抬进了办公室。
其中一人说:“这两个孩子的父亲和我们是好朋友,你治好了我朋友的病,我们也知道你的习惯,从不收病人的钱财。我们想来想去,决定专门到景德镇去了一趟,买了这个东西,张院长,请你一定收下!”
就在张克洲正想办法怎么样拒绝时,其中又一人说话了:“张院长,我们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无论如何请你一定收下,不然我们回去没法交差呀。我朋友还说了,阎良区还是太偏僻了,如果早知道他就不会花那么多冤枉钱了……”
患者朋友们走了,这二个花瓶现在就放在张克洲的办公室。他每天看着它们,一个急患者想之所想的念头在他心里慢慢滋生:“如果能在西安办一个医院,不仅方便了西安人,更方便了全国来西安的患者……”
现在凡是来阎良就诊的患者,其中很大一部份都是跑了许多城市的大医院不少都弄得倾家荡产了,听说后,这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的。因此,他比别的同行更多面对的是,一种深深地无奈和伤心。每当遇到一些被误治误诊、被一些激素、重金属类药品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患者时,张克洲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们怎么不早来呀!”说这话的时候,感到很尴尬。过后,他就会扪心自问:这怨得了患者吗?自己偏居一隅,又不重视广告宣传……难道这一切都是患者的原因吗?难道我的“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观念错了吗?
张克洲开始反思自己的管理理念。
在他领导下的医院里,常常有被江湖游医、一些非正规医疗机构骗空了钱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找他的患者及家属。不少的人一日三餐几乎都是自带的干粮,总是一声不响地低着头或在病房或在病房的门口慢慢嚼咽着情景。每回张克洲和同事们见了,都忍不住鼻子发酸……
“现在看来,不能怪他们,也不是他们的原因。是我自己固守这一亩三分地,不屑于按市场经济的路子走,才导致更多患者投医无门呀……”张克洲叹息着说。“其实医院只有走出去,按市场经济的路子发展,才是出路呀。我的‘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观念是得认真反思了……难道真的‘酒香也怕巷子深’……我要让更多患者站起来,让更多的病人得到合理的治疗和指导帮助。”
张克洲是一个视钱财如粪土的人,人品、医疗水平都无可挑剔,就是心善、心软,遇到特困的类风湿患者,他往往会手一挥:“免!”遇到叫花子,他都会给人家施舍。知道的人,知道他就是这么个善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有几百万的大款呢?
他的助手医生告诉我一件事情——他们在渭南出差,在一家小餐馆正吃着饭,进来一个脏兮兮的叫花子,餐馆老板怕影响客人就把叫花子往外赶。张院长站起来说:“别赶他,给他一碗泡馍,要优质的,钱我付。”叫花子狼吞虎咽地吃完,嘴一抹,抬头看了一眼,出去了。等我们一走出餐馆傻眼了,呼拉一下,不知从哪里冒出好几个叫花子……我回头看看张院长,他嘴长得大大地,站在哪里发愣。我赶紧扯上他就走……
谈到这里我们忍不住都笑了。
“如果到西安办医院,涨价不?”我问张克洲。
“不涨。贫还得扶。”张克洲坚决地说。
“那看来只有多做宣传,让更多的患者知道后才能得到即时诊治。”我说。
这些年来,张克洲从医和管理的原则都是社会效益放在第一位,经济效益其次,对不少的患者他根本就不考虑什么钱不钱的,只要患者来他总是先给人看病,看完病再说。十多年来,他以一种强烈的责任感,一种救死扶伤、发扬革命人道主义精神拒绝了当初好多外来的诱惑,坚定地留下来,对众多患者给予了无私的爱。但今天,市场是无情的,不考虑经济效益的话,你就得被淘汰出局,或者永远停留在小规模范围内,更多的患者也就不能很到及时、有效的、最好的医治。
张克洲如果是一个光考虑自己的人,那怎么都好说,关键这医院要发展,要养活几十位医护人员呀。以前,有些医护人员的有意见,因为他们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呀。张克洲就反过来给自己的医护人员做工作。现在是市场“有意见”了,不能不考虑了。随着中国飞行试验研究院各种制度的改革、完善,医疗制度改革也随之而动。大家一起走市场这步棋不下也得下了,光侧重考虑社会效益显然行不通。
变是永恒,不变,以后的发展道路就会更加坎坷,甚至会有无法逾越的高山挡在前面……
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是矛与盾的关系,当爱心与责任遭遇尴尬时,祝愿张克洲和他的同事们能迈得过!
呼唤杏林精神
身染多年沉疴的类风湿患者一般来说自尊心都是脆若游丝的,有的甚至多次要求自杀,对美好生活的自信心往往降到了零点。是张克洲,这位人民的好医生,不但给了他们最好的治疗,也给了他们治疗以外的更多关爱。
那个为母亲求救的小姑娘,那位“我要读书”的小男孩,那位当众在马路上向张克洲哭别的汉子,那个别“来晚了”,经医治无望、但还是在浓浓的关爱中怀揣丝丝暖意的重病号们,甚至那路边的乞丐……
一个个鲜活的影子纷纷走入我的笔下。文章该结束了。似乎还有许多意犹未尽的遐思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我便以一个“杏林”的传说作为结尾吧——
三国时期,吴国有一位名医董奉。晚年隐居在庐山,为人治病不取分文,令病人在住宅边,种杏树为报。病轻者1株,病重者3株,如此数年,绿荫成林,杏熟易谷,以济贫困。由于董奉为人治病,济救贫困的佳话流传,“杏林”逐渐成为祖国医学界的代称。因此“杏林春暖”、“誉满杏林”、“杏林高手”,为称医德高尚,医术精湛之赞词。
可叹,普天之下,真正有资格沐浴“杏林”春风的究竟能有几人?穆斯林大医张克洲应该算得上一个,他的高超医术,他的济弱扶困的高尚情怀,就是那古来的杏林春风再现!可是在现阶段市场大潮的冲击下,他和许多真正的“杏林”志士一样,真李逵被假李逵要么打倒了,要么奄奄一息了,要么正处在苦闷的彷徨中!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今天,我们的“杏林精神”还要不要?!请住手!那些江湖游医、江湖骗子们,人的生命岂能等同于儿戏! (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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